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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巴古兰
 更新时间:2024-03-29 20:24:40

走在北京的街头,我学会了侧身躲避。不是说逼良为娼,走在被车辆和绿化带挤压的狭小人行道上,人的地位很尴尬;迫于良心,你不能践踏幼小的生命,而迫于生命,你又不得不侧身躲避那些呼啸的霓虹对你的厮杀。偶尔还能看见月圆于夜空觉得很可笑,月亮的出现太煞风景,迎面走来一张张平凡的面孔,不必看,听听风就知道这城市多沉重。突然想到几年前的自己,也许孑然一身不该用在一个青年的身上,可我已经有了这样的气质;我知道自己不必盲从,也知道自己不会像歌里唱的那样迷失在这城市里。因为从未属于,也就没有资格迷失。我从不去想归属这件事,更不敢妄想随遇而安,随遇而安只限于道场里跪拜时的念词。现在,我安静了,一张柔软的床就安稳了我的心。我的梦想就躺在我身旁,可我累了,无暇顾及它。我的碗也在,可是我的胃也饱了。

立巴古兰

我和她是在去立巴古兰的路上认识的,谁也不知道这条隐蔽在中俄边境的铁轨下埋藏了多少秘密,只晓得往来这趟天路的列车每月只有两趟,一趟去往北方,另一趟也是去往北方。我以为愿意去到那个地方的只有像我这样孑然孤往的人和那些不怎么能感知到生活的快味的人吧。而在这冰霜覆盖天穹长草漫步荒野的路途里,竟然灿出了一朵冰花。

她很美,她的美让我羞于审视,好像惊鸿一目的窥探都是对她美的亵渎,于是我转眸向了窗外,坤泽草原的宁静稍稍平复了我颤动的心,而那静子的心一旦触动又怎好淡然平复。于是那车窗里开始倒映出她美丽的面庞。我就静静的看着她摊开一本薄薄的古籍在她浑圆而修长的膝上,长发遮起了她静美的双颊又一路垂抚过她娇小的臂膀,遮起了她的汹涌和我不安的悸动,最后又绕过她纤白的手臂滑行在那薄薄的字里行间里。不知是她的发香还是书香,总之那窗外的景秀早已被我淡忘。

故事发生在二战前夕,像每一个热血的年华一样,年仅十八岁的斯特斐多菲作为轴心国马扎儿选派去了德国受训,为了奥德登抵沙俄做谍探工作。和同去的兄弟不同的是,斐多菲自少热爱地理,通晓天文,又对厚重的俄国文史有所研习,所以在他进驻东俄古镇立巴古兰时的身份,是一名英裔的地质学者,游吟诗人。

记录东俄四季变化,入境地势,农作生长以及当地人文成了一个战时特训员的潜伏任务,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潜行,却是德奥进攻俄国首位重要的,知己知彼,但这个敌人实在是太过庞大了。

麦芒里升起一片晨曦,露水悄悄地亲吻着花季。姑娘们纷纷推开那夜闭的窗儿,播撒下那或是卷曲或是垂伊的秀发,巧手梳起了骄人的妆仪。因为她们知道,她们的梦中人将踏着晨曦一路从远处的街角一步一步的叩过窗前,激起泛泛涟漪。那正是镇上孩子们最最敬爱的老师:斯特斐多菲。

在与上级失联的这些年里,斐多菲将沿途所见所及都专集在册,用诗文的形式将东俄的地质气候特性以及入境谨记编码成文,填满了整整一个旅行箱,让他再也无法继续前行,最后的斐多菲决定在立巴古兰定居下来,因为他的撤离指令就在那里,那里也是他回到祖国的唯一希望。

镇里将中心教堂交付于他,一个最值得尊敬的人,此时已经二十四岁的斐多菲刷去了帅气的胡须显得几分明媚,一身复古的巴伯利穿的笔挺。异国他乡却行的安然,他用这几年的积累,依据立巴古兰的气候特质,带领村民们播撒下了唯有东方才会盛开的妮罗兰,又用妮罗兰的花蕊勾兑典藏的青麦酒创造了久负盛名的立巴兰香,一个本色清幽的古镇一下子欢腾起来,络绎不绝的香水商人将这立巴的古街的青石磨的晶亮,仿佛可以倒映出人们幸福的面庞。家家户户拆去了破碎的院墙,让那紫色的花海直开往屋子的后窗,忙碌的采花女郎和粗壮的酒酿儿郎们就这样徜徉在酒色花香的世外宁静里。

“把他交给斐多菲吧,我相信他会教会他如何成长。”正在为小童苦恼的耶维奇找到教父,希望他可以代为自己教导一下他这顽皮的孩子,而年迈的教父如是说道。

“把他交给斐多菲吧,他会教他如何吟诗。”

“把她交给斐多菲吧,他会教她如何花海识香。”

“把她交给斐多菲吧,他会教她如何做一个乖乖的女郎。”

“把他交给斐多菲吧,他会教他像他一样,自由而欢畅。”

“把他们都交给斐多菲吧,因为把孩子交给他是我们最最虔诚的向往!”

于是,连同那座美丽的教堂,都交给了斐多菲,还有那教父的白发苍苍。

于是,斐多菲的生活从此便行走在镇口的磨房和这古镇的中央,这座美丽的俄式教堂,成了孩子们汲取知识的神圣殿堂。

像往常一样,踏着晨曦,斐多菲穿着他笔挺的巴伯利西装,漫步在这古镇的街巷,沐浴着街旁窗里投来向往的美丽容妆,那成稳的嘴角回敬起优雅的微笑,一个洒脱的绅士形象不足以窥见斐多菲内心的的漫长。镇上的人为斐多菲在教堂旁修起了一座二层的街景小样,为的是不让他傍晚下课后独自走回磨房,而谁又知道斐多菲的这份执着里到底涵盖了什么;那磨房的风车可知风向,那高遥的塔顶可见远航,那古镇的卡口可以得到第一手的战前资料,而独自的等候,和那一箱子的谍探资料才是他坚守在这里的唯一缘由。

一颗忠诚的心,和一方宁静的他乡,这样的锤责让斐多菲的内心亏顿。一个碟者,就算怎么融入和亲近这一方净土,最后都还是要去引来一方战火的洗刷,这是他一生都饮不完的苦酒。创造既毁灭,不论天则。

立巴兰香被散播到了四面八方,大量的商旅往返在这条寻香之路上,终于一个来自莫斯科的商人定居在了这座美丽的古镇上,他一来就掷下重金买了教堂旁的那座二层楼的街景小样,这不是重点,他还花了重金将教堂修葺一番,屋顶都又请了工匠勾勒了美丽的壁画,当然,这依旧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膝下有一双美丽的女郎。

小女儿莉亚塔耶娃,生性活泼,爽朗善谈,眉宇间嫣然淑巧。大女儿茨维塔耶娃,恬静芳美,薄吻融霜,一头漆黑的秀发直垂过腰际,宽大的白色纱裙和她这一头的长发遮盖起她的小小妖娆,却遮不住她的惠媚和她指尖的芳华,于是那街角除了孩子们咿呀的读书声,还有了这对儿姐妹的笑声,那笑声回荡在斐多菲的人生长河里,久久不愿终了。

“老师,你听那声音真好听啊!”一个乖巧的娃娃拖着下巴痴痴的望着窗外。

“老师,你一定也会叫那东西发出这悦耳的铃声吧?”学堂里最大的孩子问道。

在斐多菲的带领下,孩子们围在了那二层小楼的窗下,静静的听那楼上的柔指触抚黑白间的曼妙,一曲凝殇,古镇芳香刻止。不知是被自己的琴声陶然还是这群突如其来的观赏让这甜美的女郎竟羞红了脸眶,手指悬在半空不知该如何是好。

“嗨!我叫斯特斐多菲,是这镇上的教书匠,冒昧讨扰了姑娘还请海涵,孩子们太爱你的琴声了,你的转音让人如梦初醒,而又醒即是梦,实在是妙不可言。

在德国受训的那几年,斐多菲结识了一位军官的弟弟,也就是那时斐多菲和钢琴有幸结缘,在战时,一架完整的钢琴比一辆奥夫兰特不知珍贵了多少倍,更别说有机会上手摸一摸这娇蛮的乐器。

“楼下那小子,你说你会弹姐姐这钢琴?那你敢不敢上来弹一曲啊?”古灵精怪的妹妹莉亚塔耶娃笑道;

“不可无礼,你可知这位年轻人是谁?”此时这位莫斯科的富商从屋里踱出对着楼上的两个女儿说道。

“这位一表堂堂的年轻人就是兰香之父斯特斐多菲,他创造的香水在上层社会成了优雅的象征,你可知啊?”

孩子们插言道:“老师,我爸爸拿去贩卖的香水那么厉害啊?什么是上层社会?优雅又该是什么样子的哪?”

斐多菲蹲在孩子们身旁徐徐道:“孩子们,你们可知这兰香为什么那么香吗?那是父亲辛勤的汗水,那是母亲花海里的栽培,那是爱的芳香,这个世界不存在什么上层或者下层,如果你们能永记儿时的面庞,那么优雅就是你们甜美的笑容。”

列车猛然间颠簸了一段,我的思绪也从窗外的旷野回到了她的身上,我想她的爷爷是对的,古往昔逝,人们忘我的活着,追逐着所谓的优雅,所谓的上流,却早已丢弃了属于自己的那份纯真,而她的身上似乎还固执的流淌着她的祖辈留存给她的那份坚守,此刻的我再也离不开她的双眸了,因为那里有我渴望的世界——一片纯真。

那架仅有的钢琴附赠了一双美丽的姐妹花一同进驻到了这古典的教堂,妹妹成了孩子们的生活老师,而姐姐成了这里的音乐老师,斐多菲依然带着孩子们,在世外的宁静里飞翔。

今天我来教大家一首诗,孩子们跟我念:“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孩子们咿呀。

“孩子们,你们可知道这首诗是在教导我们什么吗?人生有三重,一重讲生命,发之父母,且当珍惜,可是生命是私自的。二重讲爱情,幸福憧憬,流连忘返,可是爱情是自私的。唯独自由是最难最难到达的,因为你的双亲所盼,因为你对爱人的责任,让你无法前行,甚至在人生道路上渐入歧途。舍弃小我才可成就大我,成就劳苦大众的自由,才是真正的国泰民安。而沙皇一统的残垣断壁让整个西欧人民陷入他的威严惶恐下,不得安居不得乐业,行如枯柴躺若故者,我们应该去为了平等和自由,为了大多数人的幸福而战斗!”斐多菲激动地说。

时光一天天的,在这静美的立巴古兰的青石板上。教堂里时常漫出那可人的旋律和那激昂的吟诵。

“纵使世界给我珍宝和荣誉,我也不愿离开我的祖国,因为纵使我的祖国在耻辱之中,我还是喜欢、热爱、祝福我的祖国!”

“我爱你!斐多菲!我爱你!我愿意做你的妻子!你的爱人!在你的人生里!在你的所有的角落!”夜晚当所有人退去,隐忍多时的妹妹冲出来一把搂住斐多菲的脖子,吐露了她深埋已久的情思。

“铛铛铛!!!”空旷的教堂传来了急促的钢琴声,斐多菲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吓得慌忙中触碰到了琴键,琴声刚落,斐多菲早已不见人影了,留下失魂的妹妹空望那琴前的座椅。

“斐多菲!你是懦夫!你连自己的爱情都不敢去追逐!你是懦夫!全世界都要为你的懦弱发出可怜的笑声!”“斐多菲,斐多菲!斐多菲你给我回来!”

在接下来的那段日子里,斐多菲为了守住这个秘密,很少再与妹妹莉亚塔耶娃有所交集,而全然失措的妹妹怕外人嘲笑,便将表白的事压在了心底,而爱情里的少女又怎么会因为爱人的胆怯而止步哪?或许斐多菲的逃避不是因为胆怯哪。

“斐多菲,你到底在逃避什么,你未娶我未嫁,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在一起?我究竟哪一点让你觉得不好?”妹妹埋伏在斐多菲回家的路上,堵到了正埋头前行的斐多菲。

“莉亚塔,你,你怎么在这里?你快回去,这么晚了,别叫你的姐姐担心!”斐多菲显然被吓到了。

“我要你给我答案!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今天无论如何你都逃不过了!”莉亚塔从袖口拿出一把袖珍的腕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那娇小的胸膛,那般坚决!

看到几近疯狂的莉亚塔,斐多菲迅速闪身夺下那要做傻事的妹妹手中的枪,所有的沉思顷刻间涌上心头,我该怎么去解救这个姑娘啊!我不可以给予她爱情,因为我无法割舍我的祖国,也更无法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我

不由自主的,斐多菲将莉亚塔的手握紧,将那无助的身躯包绕到自己宽大的胸怀里,那姑娘的发顶透发着立巴兰香的清纯,这一刻斐多菲的心被自己创造的香水融化了,这融化里满满的都是对这怀里的姑娘的歉意。

“对不起,我的心已有所属。”

望着手上斐多菲用手帕包裹的腕枪,这一次莉亚塔的泪光迷失在这立巴的夜色里,再也没能醒来。

斐多菲消失了,留下了那磨房里无望守候的莉亚塔,留下了立巴古兰对他的期望。

有的时候人们真的很容易被那种无上的纯真所迷惑,还有的人会告诉你,那叫做信仰。

信仰,呵呵,我冲着窗外的皑皑白雪冷笑道:“你的爷爷也够冷血的,他所忠诚的,他所追逐的信仰,却让他深深地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姑娘,这样的虔诚,留给了你我多少伤痕,这样的信仰让我们失掉了多少青春,真的值得吗?爱我们的,和我爱着的都已渐行渐远,独自守着可笑的自由,难到不是一种旷世的悲凉吗?如果我是他,我就不会在黑夜里留下那个姑娘,不管我有没有原因,不管我爱还是不爱,我都不会让任何一个姑娘哭着留下或者离开!因为我首先是一个男人,其次才是某个国度的子民!”我徒叹,愤然。

她惊讶的看着我,嘴角颤了下,又继续讲起了她爷爷斐多菲的故事。

斐多菲一去便是一个春秋,在这一年里,他去了许许多多的潜伏点,也想过很多办法与上层组织联系,可都无果,最后他得到的结论是,所有潜伏人员都被安全撤离了,而自己被他深爱的国家遗弃在了这个不属于他的国度。拖着沉重的旅行箱,也托着他沉重的迷惘,脚下不知不觉的开始有了松软的细土,脑海里似乎闻到了妮罗兰的芳香,远处大片大片的紫色花海!就直开到了天边!不,不,这是梦,我怎么可能回到了这里,我不属于这里,更不属于那里,我被一个国家遗弃。

当斐多菲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柔软里,嗅觉里满满的都是母性的温婉。善良啊,你的名字就叫做女人。那样的温暖那样的深情是斐多菲耗尽一生都无法感激的,那身体的主人正是磨房里守候他的莉亚塔耶娃,斐多菲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在寒冷的花圃里昏迷了三天之久,如果没有她,也许斐多菲真的要客死他地了。

客死他地?无家可归?我怎么突然有那么深厚的感受哪?随处是客,遍地无家,这些年里我似乎一直都漂浮在一趟列车上,而这趟列车的目的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下意识里我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却发现自己并没有穿戴棉衣,而我就这样一袭夏意的上了这趟列车,然后驶往到这漫长的冬季,突然想起汪峰的歌里唱到“我感觉冷,我感觉疼。”

也许她看出了我的处境,从包里抽出一条不长的围巾,搭在了我的肩头,那围巾虽然单薄,但足以温暖我了。

我开始以为故事会有一个温暖的结局,比如她的爷爷就此安定在了那里,和莉亚塔安分的结婚,然后生一两个可爱的孩子,在花海里缠绵,讲述着亲情的故事,但我看了看她的神情,知道故事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听者,我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听下去,因为我在担心她的包里还有没有其他的衣服可以供我避寒。

斐多菲和莉亚塔结婚了,在盛大的教堂里,在立巴古兰所有子民的祝福里,在妻子那幸福的泪光里,在他离开前的那一个明媚里。

在斐多菲离开数天后的一个晨曦,奥德对俄展开了悄无声息的闪电战,麦芒里依然升起了片片火红,像朝阳一样,炸开了大地,立巴古镇这一次成了一个古老的传奇,犹如那古老的立巴兰香一样,只有人听过,却再也没有人闻到过她的香气。

姑娘从她膝间的古籍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那照片上一颗苍茫的心破碎在一架钢琴前,满地的残垣断壁,依稀还能寻得到那美丽教堂的边角,还有那孩子们欢快的笑语。那个男子终于穿上了属于他的国家的战衣,也终于让自己死在了爱与被爱的忏悔里。

斐多菲被骗了,同时被骗了的还有姐姐茨维塔耶娃。原来一直穿着白色纱裙的姐姐就是上级特派的撤离专员,专门负责督查斐多菲的碟探工作,撤离的指令就在她那身永远也不会脏的白色纱裙和永远也不去修剪的长发里,上级按照茨维塔耶娃的长发生长周期,在白色裙子内衬做好标记,待到长发过膝也就是裙摆的标记处,就是斐多菲撤离的时日,而那一日正是她的妹妹和斐多菲的新婚之际。

斐多菲的内心有过犹豫,他的挣扎只有活在那个年代的人才能懂,和平年代里,或者相对安逸的生活,不会给你过多撕心裂肺的挣扎,很可悲,我在这样的大好年华里竟然拿撕心裂肺当做我的主食。

“要给我的国家一个交代,要给我的国家一个交代。完成了我的使命,我就回来安安稳稳的做你的好君郎!”斐多菲紧紧地篡着妻子的手,真诚的说。

“你是我生命里的唯一,爱我,请相信我!爱我,请等我回来”斐多菲走了。

上级没有按照约定做事,他们只采纳了斐多菲谍报里的那些关于进攻的地理要素,之前,所尊崇的推翻封建帝制,解放当地穷苦共同建设西欧共和体都成了卑鄙的骗术,更让斐多菲没想到的是,奥德竟惨绝人寰的按照气候表发动空袭,在那场空袭里,斐多菲失掉了一个人存在的最后一点点卑微的良知。

我开始不停的抽泣,整个人眩晕在了这个故事里,颠簸颠簸颠簸,我快要呕吐完我的泪腺我的心脏我的所有可以发出感情的东西。

我的爷爷死了,死在了立巴古兰的那场浩劫里,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就是,他的妻子,我的奶奶在那场空袭里活了下来,在爷爷走后,怀着我的父亲的奶奶坚守在了那句等候君郎策马回家的童话里,立巴古兰唯一没有殃及到的那一方宁静的妮罗兰花海,还有那花海尽头的那个充满了爱的大磨房。

爱可以感动天感动地,可爱熬不过时间的打击,如果你可以坚守在爱情的长河里,那你不正诠释了爱的意义吗?

我在恍惚里醒来,发现对面的那个她不知何时已经离去,这该死的旅程,昏厥中我不知是否记忆真实,但手里这瓶立巴兰香是确确实实的存在的,她或许去了那个叫做立巴古兰的镇子吧,为了追寻她的奶奶的那份爱的坚持,而我也在这瓶兰香里触摸到了爱的慰藉。

我的人生被撕裂了,就被脚下这冰冷的列车拖着,不知去向何方,餐车的魅惑和烟草的缭绕让我浑噩难捱,身旁早已知天命的人啊蜷缩在一袋花生上,勉强过活。他看我太辛苦,让出一份不知是何地的晚报,隔一隔地上的浮土和心里的冰涩。慌忙里我竟觉得烟波里的他,眉角褶皱的那么温热,我累了,累瘫在这迷一样的云雾里。带着满身彻骨的不舍,多年后,想起曾经还有过那样的一段青春,曾经的那些陪伴,那些为了爱的勇往直前,都在回首里,从不曾别过,是一场和另一场的缘起缘灭,觉得,原来伤感,只是一个人的静坐和一段情的无法言说,明天的此刻,我还依然执着。只是,再也不会那么善于表达了,爱与不爱,我的心就在这里,不离不弃,如果听到那样的唱词会暗自吞泪。那就尽量闭起自己的耳朵吧,毕竟我的今夜都交付给了这趟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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